《红高粱》之惑

作者/浮萍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熟悉的旋律响在耳边，似乎又看到那个放学后走在身后的男孩，那略带稚嫩的声音穿行在青纱帐间的小路上，驱赶着冬日放学后黑夜的忐忑，安心而又温暖。记得还是上初一时学校通知去县电影院看电影，同学们都很兴奋，那时大多数同学家条件都不是很好，难得看上一场电影。还记得当时看的就是《红高粱》，电影中九儿牵动着同学们的心，九儿被土匪抢劫的时候，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在看到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轿夫被一个土匪吓的蹲在那，恨不得跳上去踹上几脚，几个人难道打不过一个人？后来看到九儿回了三次头去看一个轿夫，再后来九儿被那个轿夫救了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又暗暗佩服九儿的聪明，轿夫的勇敢。当九儿结婚三天被老爹用毛驴接回家，听着老头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九儿身在福中不知福时，才知九儿爹为了一头黑骡子将九儿嫁给了五十多岁的酒坊麻风病老板，大家又感到不公和无奈。九儿驱赶小毛驴远离老爹又被撸走，挣扎着的九儿看到摘下头套的男人时放弃了反抗，在高粱地里将自己交给了那个粗犷的男人，大家都佩服九儿的敢爱敢恨，也脸儿有些发烫，那也算是我们唯一一次关于男人女人的启蒙，懵懂而又好奇。日本人的凶残，随着被扒了皮的罗汉大叔咒骂声消失，深深的烙印在大家的心里。同学们默默的走出了电影院，心里五味杂陈。年少最大的好处就是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过往的不愉快就烟消云散了，待得上学时只剩下《红高粱》的插曲时不时的响彻在校园。不知是受了《红高粱》的影响，还是本已到青春期的缘故，我们那届同学悄悄的谈起了恋爱，课间传纸条，课后跑到喜欢的女孩面前傻傻的笑，待得我从书本中抬起头的时候，同学们好多已经成双成对了。本就迟钝的我，看了看四周就将心思全部投入到了XY中，在加减乘除、平方开方中手舞足蹈。呆笨的结局就是每天放学后自己一个人回家，冬天天黑的早，走在玉米地中的小路上，心里害怕的很，风刮过玉米叶子沙沙作响，脚步不免急促。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恐惧，身后突然响起了歌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我放慢了脚步回头张望，一抹身影渐渐走近，原来是我舅邻居家的男孩，也是坐在我后边的同学，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我转回头伴着少年的歌声继续向家走。再后来一直到初三转学，无论冬夏他的歌声一直陪伴在我回家的路上。“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洒着红绣球啊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再次看《红高粱》，听着这首歌，突然有些怀念那一段时光，淳朴而又简单！.11.03

诗人简介:孙丽杰，笔名浮萍。宁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宁古塔作家》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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