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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五千米...... 

“说白了,所有人活着的目的,其实就是活着。无论怎么样伟大的人,他都会死掉;无论是怎么样的生长,他都会泯然。但人真的是一个个孤岛,我们活着,还是应该让这个世界上有交流,有通达,把各种命运打通……”

——诗人陈年喜

文/(法)奕夫Yves

每年这个时候,在中国的北方,千千万万户人家开始使用暖气,把漫漫的寒冬挡在门窗之外。室内一下子温暖如春,有时甚至因气温过高而空气干燥,反倒让人不太舒服。但这集中供暖通常会一直延续到来年的3月15日,于是你便只好忍着性子。在大商场里,入门处常常悬挂着又厚又大的绿色棉质门帘,外面仿佛是西伯利亚的天寒地冻,而里面却另有一番天地,融融春意,竟像是从俄罗斯的冻土地带突然进入了热带。很快,裹得严严实实的冬衣下就出了一层汗。今年的雪毫不吝啬,或许是上天听了谁的祈福,给了特别的眷顾,好让北京举办一个成功的冬奥会吧。

在城市中,人们对生活中太多的便利早已习以为常,比如这种奢侈的供暖系统和其中涉及到的无数金属材料。在这些我们无法割舍的现代生活设施的背后,却是我们未曾深思的、完全被忽略的现实——我说的不是电费如何支付的问题,而是原材料的来源,这之中该有多多少少来自于采矿?

最近读到一个故事,让我深受震撼。这位男子也许你们已经听说过,是无数为了我们的现代生活设施付出了巨大牺牲的无声者中的一位。我们经常把这样的人称为“无名英雄”,就好像我们几乎从未对土地、太阳、雨水与河流唱过赞歌。我们只是“自然而然地”在接受、索取和消耗。所有的现代设施,我们用得得心应手,仿佛它们是自动从天上掉下来的,只是为了满足我们人类的享乐。我想我们需要多一些内省,不然我们会永远地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这个故事无比感人,它揭示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这颗心清澈地透射着灵魂的光芒。

年,陈年喜出生在大年夜,算命先生告诉陈年喜的母亲:“这个日子出生的人命不行。全世界的神和人都放假了,谁也顾不上他,注定是个孤独命。”陈年喜向来不相信命运,直到51岁那年,这几句他降生之初的预言,如阴魂不散似地回到了他的身上。的确,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庆祝过自己的生日——那一天总是被新年的气氛覆盖地无影无踪。而51岁那一年,他孤身一人居住在北京,店铺、超市全部关闭谢客,他的年夜饭只有一包方便面。

整整十六年,陈年喜走遍了中国各地,艰难地忍受着矿工的生活。写诗是他唯一的安慰,唯一给予他灵感的风景就是矿山,地下深处的矿友们,还有看不到尽头的与世隔绝的生活。他说:“在那些矿山的日子里,我常想,我们忍受着寒冷、孤独、辛劳、痛楚,给大地留下一道道伤口,而挖出来的那些矿石都去了哪里?那些合金的窗子、空调里的铜、一切建筑物里的钢,还有那些金银饰品。那些我和工友兄弟们用汗水、泪水甚至性命换来的金属,完成了时代工业的建构与繁华,而我们依然是无声的。”今天,他被誉为“矿工诗人”,为世人所知,然而命运的反转却并未真正地改变轨迹:他被诊断出“尘肺病”,又称“黑肺病”,一种无药可医的病,这是16年以生命为代价的地下生活给予他的“馈赠”。

陈年喜在商洛一个叫丹凤的小县城长大成人。从小,他就喜欢阅读。那时候,还没有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很多人只有家里收藏的几本旧书。一本书可以轮转整个村子,最后所有人都看过同一本书。有一次,他点着煤油灯通宵达旦地看一本大书,因为那时候村里还没有通电。为了看清书上的字,他把灯芯上的火苗调到了最大,被煤油灯冒出的烟熏了一整夜,等第二天早上起来擤鼻子,居然都是黑的。虽然他做了十多年的矿工,但是这种读书的习惯从来没有中断过。曾经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去一个废弃的工房,那些墙上全糊满了报纸。他读完一面后,就用水把墙泼湿,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揭下来,再接着读反面。

陈年喜终于结婚了,家徒四壁,一年后,如家人所愿,做了一名矿工。那个年代,这算是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了,收入也还算不错。一开始,他每隔半年见一次妻子,有了儿子之后,境况并没有什么改善。孩子渐渐长大,依然不愿意叫他爸爸。就算他好不容易在家里呆上一两个月,儿子也只是勉勉强强地叫上一两声“爸”。然而,没有家庭,他的一切努力都没有了意义,如同漂泊的浮萍,漫无目的。陈年喜曾经给他的儿子写过一首诗:

儿子

SON

儿子

你清澈的眼波

看穿文字和数字

看穿金刚变形的伎俩

但还看不清那些人间的实景

我想让你绕过书本看看人间

又怕你真的看清

年,陈年喜由于疾病离开了矿山,从此他开始通过诗歌和散文的形式深入思考在矿山里的生活以及那些微尘一般的工友们。在如此孤独绝望的环境中,他们每个人都在强忍着与生活和生死作战,他为每一位矿工顽强的韧性所震撼。他要把他们记录下来,于是开始一点点地回忆那些深入到骨髓里的过往的经历。

他相信人们虽然各不相同,物质的丰富的程度大不一样,但是那种内心的无力、焦虑、跌宕和与世界的不适感和隔膜感,古往今来都是相通的。这是他的写作中一再重现的主题。就算舒适地生活在大都市中,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大多数的人依然是孤寂的、没有目标,甚至觉得自己是命运的弃儿。陈年喜在写作中找到了一种积极的慰藉,他简短而有力的诗句触动了无数个心灵。他说:“我希望自己的诗是一块有温度的金属,在坚硬的时间上,有一丝自己的划痕,当浮云远去,后来者能从其中看到这个无限遮蔽迷幻世界的一鳞半爪。”

他说:“在矿上工作,每天你都得算计一下,自求多福,对自己说,今天最好能平安无事,因为什么情况都可能随时发生。干了十年之后,你真的很想离开,但是接下来你又能做些什么呢?那么多全新的行业,竞争那么大。你能两三年没有收入吗?于是,第二天你还是会爬回到那些又黑又深的矿洞里。

从现实的角度而言,陈年喜那样的挣扎在人生现状的各个方面都可以看到,在矿井的深处,在家中,也在办公室中。一粒水珠能在莲叶上呆多久呢?稍有震颤,便无声地滑落了,消失了。然而,陈年喜却把生活的粗糙和原始变成了一首经久不息的诗歌。也许,他还算不上是一位开悟的智者或上师,但毫无疑问,他用他的方式超越了最残酷的挑战,而我们这些人成了舒适惬意的受益者。早年,他会把文字写在作文纸上。就算写了整整十页,也找不到一个错字,无需改动一个字。

他的写作最终引起了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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